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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云秀从他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脸:“不是缺人做实验吗?就暂时搁置了,我闲着没事儿,折腾点别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闲着没事……庆复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“对了,你怎么回来了?”

    庆复说:“本来没打算回来的,结果皇上说叫我把抓到的人送进京里给你用。”

    云秀愣了一下:“啊?”她有点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要人做实验,还要做体力活的人么,我都给你带回来了。”庆复忍不住跟她说起甘肃的那些事,“我原先刚到的时候,还以为会很麻烦呢,结果那个土司真是不经打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他就有一点点小得意,想叫云秀夸一夸他:“他们是在山上设了关卡,树林茂密,甘肃巡抚久攻不下,还被他们的射箭手给射杀了不少官兵,我去了以后也没怎么动,就叫人把他们围在山上不许下来。”

    三四月的天气,山上倒也有吃的,可再多吃的也撑不住被围在山上几个月啊,到最后他们实在弄不到吃的,只能在山上啃树皮充饥了。结果他们啃树皮,庆复心眼坏,他叫底下守着的人天天煮肉汤,香飘十里,把林子里头的人气坏了。

    土司手底下的人就分成了两派,一部分人坚持不肯投降,说死也要死在山上,另一部分人已经怂了,好几天没吃上东西,还闻着山底下传来的味儿,这谁能撑得住?

    后来没多久,庆复又叫人点了大片的火把,特意拿烟大的那种,拿火把的人捂住口鼻,就在林子里窜,山底下的人烧了几个大火堆,边烧边喊着火了。

    “后来那些人就被逼下来了?”

    庆复说是。

    云秀忍不住笑:“你真厉害!”

    她声音甜甜的,脸上又满是崇拜的表情,让庆复看了心头发软:“一般。”

    结果云秀问他:“你受伤没有?那些人从山上下来,肯定不会轻易投降的。”

    “一点儿轻伤罢了,他们武功路数都不如我,我从小练武,比他们厉害,你忘啦?”

    其实有受伤,他被一个弓箭手射箭擦伤了胳膊,箭头上抹了毒,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她了,庆复怕吓坏了她。

    云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——电视剧里头有些人受了伤死活不肯说,非要瞒着,等到坚持不住晕倒了,同伴才能发现。

    她挑了挑眉:“走,跟我回去。”

    庆复不知道她要做什么,就默默跟在她身后。

    然后进了屋,云秀去问陈太医拿药箱子,一边轻飘飘丢下一句话:“你把衣服脱了。”

    庆复:“……??”他不敢动。

    云秀回来以后看见他还正襟危坐,就疑惑地问了一句:“你干嘛?”

    庆复脸都憋到发红了:“我脱衣服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看看伤啊?”云秀把手里的药箱给他看,“你肯定受了伤不肯告诉我,前头你说围困了土司和他的手下人两个月,这会儿人却在我这里,必定是快马加鞭过来的,身上有伤还强撑着骑马,你不要命了?”

    庆复就低着头:“伤早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他委屈巴巴的,好像被凶到了。

    云秀想着他是个病人,下意识地放软了语气:“又不叫你全脱,你把受伤的地方露出来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庆复慢慢把肩膀上和胳膊上的伤口露出来给她看。

    他脸上的热度极高,云秀低头拿药的时候看见他脸颊通红,感觉放一块糖在他脸上,都能拉出丝儿。

    她面不改色地给他崩开的伤口上擦药,一边转移着他的注意力:“你带回来的人呢?”

    庆复说在京城:“皇上赏了个院子给你,那些人都在旁边住的,等你回京就能指挥他们了。”

    云秀哦了一声:“皇上怎么会突然赏个院子给我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,我在京城停留了一天就急匆匆过来了,许是皇上高兴赏的吧?”

    云秀就说等回去再看看,一边拿着药酒给他擦。他一路骑马过来,伤口果然崩开了,不过庆复倒是没撒谎,伤口并不大,看着也不严重,就是他皮肤白了一点,所以伤口看着格外明显。

    擦完了药,云秀问:“皇上有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去?”

    说到正事,庆复脸上羞窘的热意才散了:“皇上说不必太着急,十二月前回去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迎着云秀疑惑的目光,他说:“你忘啦?十二月是正式册封的日子。”

    云秀恍然!去年皇上就下了旨意,如今宫里头已经改口了,云秀就忘了还要正式册封,这些日子又满脑子的牛痘和水泥,能记得才怪。

    她倒是想现在就回去,可庆复身上还带着伤,不适合再骑马,只能再多歇一段时间了。

    十月,云秀回京。这回马车上还带了一个陈太医,她和庆复就没怎么说话交流,全程都在听陈太医说个不停。

    等马车停在宫门口,陈太医才闭了嘴,临下车前,他朝云秀深深地鞠了个躬。

    云秀吓了一跳:“你这是做什么!”

    陈太医擦了擦眼泪,说:“姑娘发现牛痘是于民有益的大事,还愿意带着我一起研究,陈某感激不尽,这一拜是应该的。”

    云秀摸了摸脸颊:“哎不是,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查资料问了周边庄子的人总结出来的,我不过是提了一个设想……”这设想还是从现代带来的。

    陈太医摇头:“能提出来就很好了。”别看他平时不着调,他还是懂些道理的,知道有心提出这些事儿的人心里头必定装着百姓——之前云秀和他坦诚说过,嗯她折腾这个,就是为了格格的身份,好留在宫里光明正大地陪着姐姐,她有私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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